她很快开出了药方,不忘吓嘱老人一句:“一周后看看效果吧,思想上也要看开些,你这不是很严重。”
这老者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,没有下午刚来的糖尿足患者乐观,所以罗裳就在药方中另加了些解郁的药。
看完病后,葛培军和他朋友没有久留。两人出了病房,他朋友把父亲背到自己的车上,随后他跟葛培军并肩站在街对面,俩人一人点了一根烟,站在车门旁边聊了几句。
葛培军顺势打听起参与招投标的几家公司。他朋友对此也不是很确定,因为最后的结果还没公布,只要没公布就可能有变动。
但他听说了一件事,就跟葛培军说:“听说今天上午,公安局的人带走了好几家建筑和地产公司的人,都是些经常打砸闹事的老油条。”
“你也知道,其实现在不少大企业都养着这种人,明面上是安保,实际上公司在开疆拓土时就需要这种狠人。”
“据我所知,公安局那边这次行动也受到了上边一些大佬的支持,目的到底是啥我不是特别确定。但至少有一条,是想借机敲打这些企业,让他们在青州城区进行改造时都老实点,不要惹事。”
葛培军想着这样也好,改造的地块就是以山河路为中心,向周围延伸,以打造出一个标志性的商业区。
这么大的事,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做决定的,他当然也不行。但有时候递个话,传达一些意思,问题还不算大。
聊得差不多了,两个人就在车门旁边道别,各自上车驶离了山河路。
葛培军朋友开车开到半路,看到了一个熟人,那人是悦丰建设的项目经理,跟老总沾点亲,在公司说话还算有点分量。
“这是势在必得,非要这个项目的意思?”这男青年望着车窗外的几个人,不免嘀咕起来。姓汪的这么得意,他知道自己几个手下已经被公安抓走了吗?
车子与那几个人擦身而过时,汪主任同样认出了路边呼啸过去的车牌号。那辆车刚才就停在诊所对面,还停了半天,只是当时他没有特意去察看车牌号。
“这人怎么也会来诊所?这诊所这么出名吗?”汪主任也认识这个人。
他是外地来的,这次过来,就是想大致了解下这边住户的情况,算是摸个底。
因为他们公司中标已是十拿九稳的事,这种市中心地带,他们老板也势在必得,打算在这边建一家商场和一家星级宾馆,设计师那边已经出图了。
等时机到了,自然要着手拆迁的事,至于拆迁具体怎么拆,这就有说道了。要看看住在当地的居民都是什么情况。
只要没有不好啃的硬茬子,那这里边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,谁还会嫌钱多呢?
想到可能会到手的利润,汪主任甚至都忽略了刚才在诊所门口看到的那位办公厅办事员了。
韩沉是晚七点回来的,他回来前给罗裳打过电话,所以罗裳没走。
“冒这么多汗,今天是不是很忙?”罗裳翻了翻刚蒸好的地黄,又拽了下椅子,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。
他一来,方远等人就知趣地走了。
但韩沉现在没那些心思,他进来就跟罗裳说:“咱们这一带要改造的事儿你都听说了吧?”
“听说了,白天不少街坊都议论过。这地方布局有点乱,存在很多乱搭乱建的房子,这个位置又靠近市中心,近几年早晚得改。”罗裳对此早有预感,只是这个时间来得比她想得要快,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找新地方开诊所。
韩沉却认真地问她:“如果给你选,你是希望继续留在这个房子里开诊所,还是选择新的门面?”
罗裳笑着靠到椅背上,说:“我就是个大夫,这种事我能说得算吗?”
韩沉却道:“话不是那么绝对的,如果你有想法,就表个态,反正不管哪种,都不会耽误你开诊所的事。”
罗裳环顾着雕花的玻璃窗,房顶硕大的檩木,看完后才道:“诊所不到万不得己,最好不要换位置。从个人感情上,我也不想去什么新门市。”
韩沉抓住她几根手指,用自己大手握了握,“我猜也是这样。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