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桑瑾倏然抬头,“拿来。”
匙水脸上多了半边银色面具,他和花嫁在萧疏离开后装作狼山营的人趁乱跑出皇宫,不过花嫁一个女子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。
匙水回头再去找人的时候,花嫁被一杆长枪定死在宫门旁边的城墙上。
之后匙水千难万险才逃出王都,见到子桑瑾的时候浑身是血差点没救回来,幸好半路上遇到了一位医女。
说来也巧,这女子不是别人,却是当初离开王都的禾禾。
禾禾的身边还跟着无罪,最开始禾禾还会赶人,但是怎么都赶不走之后就由着他去了,禾禾本性善良,她知道无罪只是兴王妃手里的一把刀,渐渐地,原本不多的戾气也消散了。
匙水半张脸被削掉了,深可见骨,因而戴上半张面具。
看完信,子桑瑾眼底露出一抹沉思。
匙水道:“孟刺史是否不愿相助殿下。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匙水是子桑瑾的心腹,没有什么不好与他说,“孟刺史要我娶孟小姐,他日如果是我得了天下,必许孟小姐皇后之位。”
孟学礼在经历帝丘一案的牵累后彻底明白权利的重要,如果皇帝身边没有自己靠得住的背景,不论官坐到了什么位置,皇帝随便一句话都能将你再打入尘埃。
在大宁朝,孟学礼做到死也不过隶城刺史了,如若在形势未明时投靠子桑瑾,他日子桑瑾功成名就,他孟学礼就是开国功臣!
成者,孟府日后一飞冲天;败者,孟府满门抄斩。
就看他孟学礼要不要赌一把。
苦思三天三夜后,孟学礼一咬牙,就压上自己一条老命赌这么一回,就算输了,砍头不过碗口大。
所以,才有了今天这样一封信。
匙水看着子桑瑾迟疑的神情,“如今一切未明,孟刺史提这个有些早了。”
子桑瑾意味不明的笑了声,“他就是聪明在这里。”
匙水后知后觉的想到,是了,要是形势明朗,多的是比孟刺史官位高的人塞人过来,他现在走在所有人前面,一来取个先机,二来也可表达自己的忠诚。
“那殿下会同意吗?”
子桑瑾将信纸抖了一下重新折好,“我去问一下孟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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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时照在看禾禾做药,禾禾将药粉倒入纱布里过滤,边羞涩地笑道:“陆小姐送了我一本医书,我跟着里面自学,都是浅显的东西,破皮外伤之类,简单的包扎一下。”
孟时照很佩服他们学医的人,“医者最具耐心,想要专注一件事其实不容易。”